夜。
呼市,酒店。
姜宁倚靠软绵绵的沙发,他翘着二郎腿,端起高脚杯,杯子是黑褐色的液体,细小气泡升腾。
宽大的落地窗外,处处灯火璀璨,流光溢彩,为这座城市披上了华丽夺目的外衣。
他轻轻摇晃杯子,一口饮尽可乐。
正在摆弄行李的薛元桐,她抱着瓷盘,瞧见他那副惬意的模样,忍不住说他:
“哼,看你快活的!”
她将瓷盘包好,小心翼翼的放在迭好的衣服上,以此起到缓震的作用。
这是之前在瓷都,她亲自动手画的釉下彩小碟子,洁白如玉的盘面,印了一只五颜六色的鸟雀。
这个瓷盘,见证了她的旅途,适合作为送给楚楚的礼物。
火车时间是明天上午10点,从呼市到禹州,足足20个小时。
姜宁定了高级软卧,双人床有独立洗手间,如同酒店的标间,所以旅途反而很享受。
姜宁欣赏夜景,丝毫没有帮桐桐收拾的想法。
别看有时她嘴上抱怨,倘若姜宁真帮忙,她反倒嫌弃的很。
姜宁嘴角上扬,面孔浮现若有若无的笑意,她还像以前那样倔强。
回想到很久以前,他带着任务出差办公,凡事亲力亲为,如今分工明确,确实舒心了无数倍。
姜宁摸出ipad,解锁过后,伴随优雅的过渡动画,满满一页游戏图标,跃入眼中。
这款ipad,从一开始,薛元桐玩起来束手束脚,到现在,几乎成了专属游戏机。
以前他问过桐桐,装那么多游戏,玩的过来吗?
薛元桐表示,哪怕玩不过来,可是这样看起来很有安全感呀!
还别说,姜宁看到一整页的游戏,确实有这种感觉,哪怕现在全世界断网了,凭借这些游戏,够打发很多时间的了。
他点开一款桐桐常玩的游戏,炉石传说。
之前她运用机械法卡组,纵横天梯,挑翻了各路大神之后,又开始研究新的套路虐菜。
进入游戏后,姜宁发现薛元桐囤了一大堆金币。
他问道:“你存那么多金币做什么,怎么不花?”
薛元桐头也不抬,继续整理行李:“切,你不懂,我喜欢攒钱的感觉。”
姜宁笑道:“巧了,我喜欢花钱的感觉。”
薛元桐并不看重游戏成果,哪怕号被毁了,她依然无所谓,那些东西终究是虚拟的,对于她来说,姜宁才是最重要的人。
她摆出阔太太的姿态:“花吧,花吧,不够花我再给你赚。”
……
薛元桐将所有东西收拾好,已经晚上十点半,她玩了会游戏,依依不舍的离开姜宁屋里,回到独属于她的房间。
等她走后,房间里很快寂静了下来,仿佛失去了生气。
姜宁轻轻点动手指,刹那间,所有灯灭了,他倚靠在黑暗中,遥望窗外城市的绚烂灯火。
成为修行者之后,睡觉对于姜宁而言,并不是每日必备之时。
但为了使自己更像一个普通人,大多数时间,他晚上选择睡觉,偶尔也像现在这般,静静坐上一夜。
或许对常人而言,如此显得寂寞,毕竟只有失眠的人,才做出此行为。
但姜宁不觉有何,他神识如同乌云,掩盖下方的楼房,街道,车辆,他能“看见”的东西很多。
街道上,一辆保时捷轿车,年轻女人向体型臃肿的男车主撒娇,诉说他没来的日子,自己多么多么爱他。
实际,姜宁神识掠过,女人大脑中的多巴胺,一直处在正常水平,她在撒谎。
斜对面建筑,客厅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告诉他父母,他刚补习完回来,实际,姜宁探查他衣服沾染之物,判断出他刚从网吧回来。
隔壁饭店,大厨训斥打荷的小年轻,小年轻表面上顺从,一转身后,他脸上写满了阴冷。
姜宁默默观看一切,呼市的夜空之上,犹如现出一双巨大眼睛,俯瞰大地。
方圆两里之内,灵力最丰富的地方,最美味的食物,最美貌的女人…尽在掌握。
这种全知全能,洞察一切的能力,胜过一切权利,金钱,乃是与神灵相匹的能力,极易让人沦陷其中。
姜宁却只用它来打发时间,玩了一会,他收回神识,闭上双眼,身影隐入黑暗中。
……
凌晨1点。
酒店外的三公里,几个人站在路边。
一位大概二十六七的女人,她一身风衣,身材高挑,此时,她脸上画了妆容,却是充满了愤怒,尖酸,刻薄。
“抓,一定给我抓住他,我要看看,他背着我到底做了什么!”她嘶吼时,双手胡乱抓动,宛如若躁郁症。
边上,脖子上纹了图案的男人,叼着烟,颇有江湖气:
“姐,你放心,姐夫他敢乱玩,必须付出代价。”
他笑得开怀:“姐,你别忘了,离婚后,苏市的房子给我一套啊!”
风衣女人尖声道:“一旦你抓住他,给我狠狠打,还有那个小三,一定给我死里打,把她扒光了!”
纹身男人对身后的几个兄弟说:“听到了没有?”
几个油里油气,不像好人的青年,哈哈哈笑:“放心放心,这种事我们擅长。”
风衣女人旁边,带了个西装打扮的女人,她是律师,望向这一幕,心里许多心思流转。
风衣女人是独生子女,从小被宠到大,后来嫁给了当地一个小有名气的金融男,金融男年少多金,同样宠她,本来日子好好的。
风衣女人经常做头发,鬼迷心窍,竟和理发师好上了。
那理发师同样不简单,好上了之后,理发师催促女人快点离婚,为了能分到更多财产,居然不让风衣女人和老公同床,以此逼迫他们离婚。
果然,金融男受到如此待遇,另寻新欢,风衣女人掌握了证据后,搭乘飞机,跨越半个国家,过来抓人。
西装女人苦笑一声,她拿出手机,见到好朋友郭冉发了微信,询问她何时回南市。
西装女人回:“冉冉,别提了,我快无语死了。”
但,作为律师,正义很难当饭吃,赚钱才是对的,所以,她接了这个活。
“就在蓝泉酒店!”风衣女人恨恨的说,眼中闪烁恶毒光芒。
……
蓝泉酒店。
姜宁原本闭目睡觉,忽然,神识颤动,他猛然睁开双眼。
身形一个闪动,房门自行打开,他身体出现在门外。
出现在眼前一幕,风衣女人手拿房卡,正在刷往薛元桐的房门,风衣女人旁边,有西装女人,以及几个强壮的男人。
一伙人见到姜宁出现,明显愣了一下。
旋即风衣女人咬着牙:“等下开门了,你们直接把那对狗男女扒出来!”
姜宁见她动作不停,他道:“你们刷错房了,楼上才是你们找的人,这间屋里是我朋友。”
此言一出,风衣女人停顿了一下,叫嚣道:
“你算哪个?”
她语气咄咄逼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然后,依旧我行我素的伸手刷房卡。
姜宁手一晃,接着,房卡出现在他手里。
他语气平静,眸子淡然:“我告诉你们了,房里是我朋友,你们找错了。”
风衣女人本就怒火攻心,她从小到大家庭条件极好,受尽宠爱,在外面,更是男生争相讨好的对象。
世界对于她而言,就是easy(容易)模式,何尝受到如此待遇?
她刚想发疯,但,有人比她更快。
纹身男人脸色沉下,肌肉绷紧,脖子带动头晃了晃,做那种即将打人前的阴狠模样。
他猛然靠近,喝道:“狗日的,你想死?”
话音刚落,姜宁一脚踢出,踹中纹身男肚子,他整个人几乎被踢变形了,飞出三米远,斜着定在墙上。
待到惯性消失,他才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自墙面缓缓滑落到地。
风衣女人见到表弟被打了,尖叫道:
“打死他,打死他!给我打死他!”
其余几个油里油气的男人,毫不犹豫,挥出拳头朝姜宁打来。
姜宁一拳封出,距离最近的男人,被砸中下巴,软软倒地。
刹那间,三道拳影出现,剩下几人全部倒下。
风衣女人受了刺激,嘴里发出:“啊!”
姜宁甩动巴掌,抡在她脸上,她如同被门板扇了,身体甩到墙上,两颗带血的牙齿飞出。
“真吵。”
姜宁从上衣的贴袋,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的擦拭双手。
最后一个西装女人,见到这宛如猛兽发威的场景,吓得不敢动弹。
姜宁瞥了瞥她,关门回房。
他给邵双双拨了电话:“安排人处理一下。”
……
对于姜宁而言,吵到他睡觉,是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所以他才出手。
他进了房间,点亮灯,给高脚杯满上可乐。
没多久,门外响起敲门声。
姜宁神识掠过,居然是薛元桐。
她不是睡着了吗?难道,被吵醒了?
姜宁先前给薛元桐的房间设立了隔音阵法,按理来说,不该醒来才对。
他招招手,房门打开。
踏着拖鞋的薛元桐揉揉眼睛,她望见姜宁在沙发上喝可乐,笑嘻嘻的:
“我就猜你晚上没睡!”
她反手关上房门,小嘴振振有词:“是不是明天快回家了,心情激动的睡不着呀?”
姜宁:“你不用自我介绍的。”
薛元桐闻言,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狡辩:“我才不想家呢。”
实际,正是因为明天坐车回禹州,想到阔别了一个月的妈妈,楚楚,还有她睡觉的小房间,薛元桐心神激动,罕见的失眠了。
她见姜宁喝可乐,忍不住要了一杯,坐在他身边,对着外面的夜色喝可乐。
姜宁瞧见她这副样子,知晓刚才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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