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则……
梅己人沉重闭上了眼,不知在思寻着什么。
良久,他一叹,不再多说其他,转身隐去了身形。
第二真身见着这一幕,更加沉重的闭上了眼,想要出口挽留一下,却得到了本尊绝对禁止的命令。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受伤的总是第二真身和各种分身?
分身是没有人权的吗,它们……啊呸,他们也是人啊!
可梅己人离去,饶妖妖虎视眈眈,哪怕是为了最后自己的安全,第二真身也得拖一下时间。
否则,方才大家上演的一切,都将毫无意义。
“消失!”
他明晃晃的在饶妖妖的注视下,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第二真身就感应到,方圆万里之地,跟着被放逐了。
“饶可爱,你可太可爱了,给条活路吧……”
……
全离开了!
看到梅己人、徐小受,乃至真假八尊谙、笑崆峒,都以各种正经的名义离开了战局,饶妖妖有些不适应。
她第一时间感觉到异样,却找不出这异样从何而来。
因为八、笑的离去,在她的计划当中。
这俩人只要杠上了,她就能解放出战力来,不必去多费心。
梅己人是她自愿放走的,后果她一力承担,这没什么好说。
徐小受的消失术则逃不出放逐空间,这是圣神殿堂得到的可以确定的情报。
所以明面上,这四个人都脱离了自己的视线,实际则只跑掉了一个,还是自己放走的,其他的随时可以逮捕回来。
一切,都还在掌握之中!
饶妖妖暂且没有去理会徐小受。
这个人固然弱小,但生命力十分顽强。
当务之急,不是用各种手段、尝试,去压逼他的生存空间,将之本体打得显形出来。
而是要应对天人五衰,找出黄泉;将寒天之鼬重新拿下,封入内岛。
当然,在做这一切之前,还有个至关重要但一直被耽搁了的事情。
“颜老,竟然会被三才剑封住,那个八尊谙,真是真的?”
视线重归投到三象拘帝之景上,饶妖妖心头泛出这等疑惑。
但不管如何,将人从这三才剑中解放出来,才能得到一切正确答桉。
饶妖妖提起了玄苍神剑。
便这时,天人五衰动了。
他一直吊在战局之后,不敢轻举妄动,就怕提前吸引了饶妖妖注意。
而今得见八、笑、梅,各自以灵巧手段逃脱。
饶妖妖还被蒙在鼓里,天人五衰却是知道的,这里头跑掉的,应该是徐、笑、梅才对。
因为梅己人不可能放弃徐小受独自求生,这和他之前的一切所作所为相悖。
且徐小受之前有展露过他有分身的能力了。
只不过新到场的饶妖妖,并不知晓之前发生的一切,所以她被打了个小小的信息差而已。
很小,但也致命!
而既然徐小受都自个儿跑了,那么自己这个于他眼里廉价的盟友,也就没有再留下来的意义。
黄泉的任务是任务,可他天人五衰的小命也是命。
当下时刻,小命的重要性,自然大过任务。
饶妖妖提剑之意,旨在三象拘帝。
颜无色真放出来,现场没一个能跑得掉。
所以天人五衰动身的动静极大,他当场炸成了一团衰败雾气,腾的往同梅、徐、笑三人不同道的方向遁走。
这一下惊动了还在场的所有人。
寒爷见战场内没自己多少事,早已缩小,整装待发。
天人五衰一动,他也立马展开了超圣遁,往截然相反的又一方向遁去。
二人彼此无声,但默契很足。
在早已察觉到空间被放逐的情况,他俩不约而同做出了结果一致的决定:
“待得遁到放逐空间尽头时,能的话,顺带将放逐之力打破,让徐小受的分身多作妖一会,拖一下时间。”
“受爷竟然被梅己人放弃了!他临行前的眼神,是在叫我自己走?但本大爷不是这样的人啊,再怎么说,也得帮受爷把放逐空间穿破吧?”
天人五衰或者寒天之鼬,亦或者三象拘帝,这是一个问题。
饶妖妖提剑之时,遭遇此等境况,就恨自己没时间祭炼出半圣化身了。
这三个选择,她都想要!
便在这时,一直缩在废墟深处,观圣战而瑟不敢出的宇灵滴,终于冒头。
早在罪一殿时,颜无色登场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拯救了他。
因而宇灵滴算是看完了整场圣战。
可那等层次,他掺和进去,同白给没有什么区别,所以只以观众的身份整场摸鱼。
而今,饶妖妖来了,局势峰回路转。
虽说宇灵滴有很多话想说,但此刻时间紧迫,他将后面所有的内容都吞住了,只吐出一句最重要的话:
“饶剑圣,黄泉在离开之前,拿走了次面之门一半的力量!”
饶妖妖顷刻将目光投向了天人五衰。
虽然宇灵滴来不及解释这其中缘由,但她不蠢,从这句话中,已能听出谁最重要。
“跑?”
玄苍神剑一声嗡鸣,饶妖妖冷哼一下,化身凛冽剑光,休然追向那团衰败雾气,“颜老交给你了。”
“放心。”
水系奥义打不过假八尊谙和假笑崆峒以及梅己人的联合,还破不了一个连主人都不在场的三才剑的防御了?
宇灵滴从废墟之中爬出,满身灰尘,目光却十分明亮。
此刻人去楼空,整座战场,又以他为最强。
纵观整座虚空岛,半圣之下,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一个能活的也没有。
实力方面暂时弱了些又如何?
能从圣战之中活着留存至此,再度发挥作用,那才叫真正的有用之人!
宇灵滴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去清理三才剑,而是环顾一周后,当空喝道:
“司徒庸人何在?”
他是知道的,在祖源帝劫之下,司徒庸人并没有全然死去,而是在关键时刻,以边洛大衍盘之力护住了自身,脱离了圣战之局。
能做到如此,实属不易。
他宇灵滴能在圣战之局中活下来,当然知晓同样能在此中活着的司徒庸人,能力非常不简单。
这人还能发挥更大作用,自然要找出来。
灵器之力不可能让司徒庸人脱离虚空岛。
圣神殿堂的立场,更加不可能令司徒庸人心生畏惧,离开此地。
所以,他必然是以某种特殊的天机能力,藏在了战场附近。
亦或者就在这里,只是没有人看到。
于是宇灵滴这般一喝,很快远空天机纹现,司徒庸人顶着满脸劫后余生的苍白心季感,现出了身。
“还能动不?”宇灵滴唇角一翘,目光瞥向其人裆部,险些出言讥讽“可被吓尿了裤子”,但忍住了。
“可以。”司徒庸人沉凝点头。
他同样在此地许久,也注意到了宇灵滴就藏在战场废墟之下,所以藏得更加心安理得。
所谓灵部首座,大陆青年辈第一都能藏。
我个连道部首座都还混不上的区区天机术士,哪怕师尊名头大,又有什么理由提前出来送死呢?
这不,等到现在,半圣皆走,年轻人发挥作用的时机又回来了。
只不过,这宇灵滴真不愧灵部首座之名啊,简直是大心脏,这都还敢冒头出来。
司徒庸人是不想出来了的。
他自己觉得此行所受的“试炼”已足够了,甚至严重超标,属于是师尊都会认可的程度。
但经历了圣战的一切,意识到了自我的无限渺小。
关键时刻,宇灵滴还敢站出来,甚至为饶剑圣指方向,这让司徒庸人不得不服气。
首座和代首座,果然还是有些区别的。
但司徒庸人也不会妄自菲薄,他自觉一旦自己真正接过道部首座的担子,也会负起责任。
宇灵滴和自己所不一样的,只是他习惯了如此,有经常出外历练而已。
这没什么大不了。
时间,会证明一切。
“你什么打算?”宇灵滴开门见山的问。
他并没有端着架子,认为这位道部天榜第一,就必须在战时听从自己这灵部首座的安排。
这本就不是必须的。
道部和灵部,并没有所谓上下级的关系,只各自负责不同的部分。
他也尊重司徒庸人的想法——如果这家伙没有被吓到连接下来的行动都不知方向的地步了的话。
“我……”司徒庸人一时语塞。
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
战局终了,半圣交给半圣去打,余下的各回各家不就好了。
等回圣山歇一阵,消化完最近的经历,变得更强大,之后就有打算了。
宇灵滴这一问是什么意思,他还想继续掺和圣战之局不成?
“你疯了吗?”司徒庸人眼睛都瞪大,没有直说,但他知道宇灵滴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我懂了。”宇灵滴平静点头,手一拜就道,“回家吃奶去吧,需要我帮你找一枚虚空令吗?”
一句话,刺得司徒庸人脸色通红,到了掐一下能挤出血来的地步。
他不留痕迹扫向下方观战的虚空岛上之人,只觉所谓“道部天榜第一”的面子,此刻被宇灵滴揉成一团稀巴烂。
“亦或者,你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虚空令,还是说这尿布甚至是道殿主亲自为你准备的?”宇灵滴侧头,二次出声。
司徒庸人双目几乎能喷出火来,可支吾了半天,愣是一句反驳的话讲不出。
是的,他有虚空令,只要找到天空之城的四象门之一,随时可以脱离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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