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岱回来了,给儿子带回来一个准信,王昌龄和高适都决定去河中了,一个出任判官,一个出任记室参军兼营田使。
李邺大喜,拿了两袋各五百枚金币,交给父亲,托父亲交给二人,作为安家费。
五百枚金币在柜坊可以兑换五百贯钱,但在黑市可以兑换六百贯钱,两人都有妻儿要养活,这笔钱正好作为两人的安家费,足够他们家人生活好几年了,可以让二人没有后顾之忧前往西域,这也是对二人的尊重。
次日天刚亮,李邺便出发前往灞上军营,玄武营并不是所有的士兵都回家,也有不少士兵因为各种原因不愿回家,留在军营内,大概还有一千余人。
三名幕僚都在军营内忙碌,陈焕、仇玄和杨韶华,他们各有分工,陈焕是录事参军,主管军营日常事务。
而朝廷任命的长史和司马,他们是河中都督府的官员,主管河中都督府政务,而三名幕僚是河中军的官员,主管军队事务,双方没有关系,很快王昌龄和高适前来,他们也是河中军的文职官员。
杨韶华年约四十岁,精明能干,擅长理财和管理物资,李邺任命他担任营财使兼仓曹参军事。
营财使和营田使不是一回事,高适出任的营田使是负责屯田、放牧、养殖,让军队自力更生能养活自己。
杨韶华出任的营财使则主管贸易、金银矿开发,简单说就是赚钱。
仇玄则主管情报,一万两千人并不是全部驻扎在碎叶,只有六千人驻扎碎叶,其他六千人则分散到各地,他们通过鹰信和碎叶联系,他们不光是送来自己的情况,更重要是他们要把各自驻地的情况定期向碎叶报告,李邺特地设立了一个参谋营,由仇玄出任参谋营司马,同时主管河中都督府所有对外事务。
李邺在兵曹帐内见到了乔彬,乔彬昨晚没有回家,就住在军营内,忙碌地登记军籍,陈焕找了两名识字的士兵帮他整理散乱的资料。
乔彬穿了一身文职军官的官服,和朝廷官服很像,两者主要区别是,朝官腰间挂的是鱼符,而军队文官挂的是军牌。
乔彬连忙起身行礼,“参见都督!”
这也是陈焕教他的,一定要严格遵守上下级的礼仪,千万不要以为自己和都督关系好,就可以不守礼仪,这种人是最愚蠢,注定长远不了。
李邺点点头笑道:“开始着手军籍整理了?”
“正是,兵部送来几十箱士兵的资料,卑职发现很多都是重复的,而且还不一样,而且很多士兵都有不同的从军时间,还找不到本人核实。”
李邺问道:“那你以什么为准呢?”
“卑职请示过陈参军,他建议以最新的为准,卑职也是这样认为。”
“理由呢?“
“卑职和陈参军都认为,偶然个别出现抄写错误,是正常的,但出现大量不一致,那就说明是专门修订过了,把以前的错误都修正了,但错误的资料却没有及时销毁,又一并送来,所以让我们很被动。”
“现在一天能登记多少人?”李邺又问道。
“大概六七百人,以后熟练了,还会快一点!”
李邺点点头,“悠着一点,今天回家一趟,你父亲肯定会惦记!”
“卑职晚上回家!”
李邺随即又和几名文官商议留守士兵过年问题,这也是今天李邺来军营的主要目的。
就在李邺在灞上视察军营的同时,裴三娘和朱雀乘坐马车来到了太平坊的宅子,两人今天都打扮得很干练,朱雀穿一身粉白色窄袖襦衣,外套一件紧身白狐皮比甲,下穿暗红色百褶长裙。
头上梳着双环发髻,秀发乌黑,明目皓齿,肌肤晶莹如玉,她今天是专门打扮过了,昨天是个俊美的少年郎,今天就是一个柔美清纯的少女,着实让裴三娘越看越喜欢。
尤其在得知朱雀的母亲也是闻喜裴氏,更是让裴三娘又惊又喜,说起来她们还有几分血脉相通。
“呀!我们忘记拿工具了。”裴三娘一拍额头。
“阿邺的书房里有!”
朱雀连忙去李邺的书房里取出两根木棍和两把小铁锤。
裴三娘打量一下四周笑问道:“你们昨天是怎么找的?”
“我们昨天主要找夹墙、屋顶、房梁,别的地方没找!”
“地上没有找吗?”
“没有!”
朱雀摇摇头,“如果找地上的话,就不是一般的费力了。”
裴三娘笑道:“说明你们没有经验,藏宝要么放密室,要么在地下,不会放夹墙,那是夏天放置冰块的地方,很容易被下人发现,房顶屋梁更不可能,你们以为用黄金铸造一只屋顶蹲兽吗?
金光闪闪,会把贼引来,我可以肯定就在内宅,而且就在房内的地砖下,我们一起找蛛丝马迹。”
“伯母,我们从哪里开始寻找?”
裴三娘想了想道:“我们在这里生活过,都没有发现异常,有宝藏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有一座小院子没有开启,而且比较偏僻,我们去那边看看。”
两人来到最偏僻的院子,院子只有三分地,很小,有一排三间屋子,还有一座小木屋,像是放杂物的小仓库。
两人走进房间,房间倒是很干净,但很冷,很多年没有人居住,透着刺骨的寒意,屋檐下结了长长的冰挂,裴三娘拿着木棍,这边敲两下,那边捅一下,看起来很有经验。
朱雀好奇问道:“伯母,您找过宝吗?”
裴三娘点点头,“邺儿五岁那年,我曾经找过几个月,白天行医,晚上就去探宝,长安有一群探宝人,你知道吗?”
朱雀摇摇头,裴三娘笑道:“都是梦想发财的人,大概有千余人,来自大唐各地,又分为两派,一派是地上派,一派是地下派,地下派说白了就是盗墓,我是地上派,因为地上派不犯法,也比较安全,不像地下派容易被官府抓捕,而且经常死人,主要是墓地塌陷,被压死在里面。”
“那地上派找什么呢?”朱雀饶有兴致问道。
“找废弃的房子、寺院、还有一些待出售的房子,无人居住,空关着,其实就是去寻找被主人遗漏的财物。”
“有收获吗?”
裴三娘苦笑一声道:“前前后后找了七个月,一共找到八十三贯钱,全是是从空关的房子里找到的。”
“为什么后来伯母又不找到了呢?”
“两个原因吧!一是木大娘劝我,去别人空关的房子里找财富,实际上就是偷窃,但我不认为是偷袭,因为原房主人都搬走了,遗留钱财最后只会白白便宜新主人,朱雀,你觉得是偷窃吗?”
朱雀哪里敢说是偷窃,她连忙摇头,“它属于无主之财!”
“没错!我也是这样认为,主人放弃了,它就不属于任何人。”
“那还有一个原因呢?”
“还有一个原因是内讧,我是独来独往,探到不少遗宝,几个团伙都对我不满,他们放出话来,如果我不退出,他们会对我家人下手,我怕邺儿出危险,所以就退出了。”
裴三娘一边述说往事,但手脚却不停息,不断在房间里查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裴三娘摇摇头,“走吧!这里没有。”
朱雀又探头看了一眼夹墙,里面也是空空荡荡。
两人从房间里出来,又去旁边的杂物仓库里找了一圈,也一无所获。
只得离开院子,关院门时,裴三娘忽然停住了,‘咦——”
“伯母,怎么了?”
裴三娘一指杂物仓库,“我刚才怎么没有注意到?”
两次探宝都不是主要,重要是利用探宝培养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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