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做惯了大小姐的娄晓娥哪里是吃剩饭的主儿啊,还不是为了李学武这个坏蛋准备的。
就像望夫石一样,日复一日地准备着。
等着李学武敲门,等着李学武来,就怕他突然来了吃不上饭。
今天还真就让娄晓娥等着了,也不枉她吃了那么多天的剩饭。
李学武蹲在灶坑门往里面填着柴火,笑看着娄姐切土豆丝。
“没事儿,以后甭这么等我了,如果晚上再来,我就上班的时候从这儿绕一圈儿告诉你”
“臭美吧你,谁等你了,希罕~”
“呵呵呵”
李学武笑着也不反驳,就是蹲在那儿添柴火。
娄晓娥虽然嘴上说着李学武,可心里实际是很享受现在的时间的。
更让娄姐开心的是李学武能听得懂自己说的话,能懂自己的心思,这叫她再吃一个月,一年,一辈子剩饭她都愿意。
尤其是看着李学武蹲在那儿填柴火的时候,特别安心。
女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容易满足,不是钱的事儿。
为什么后世一双豆豆鞋,紧身短腿儿裤,廉价皮夹克,一脑袋个性黄毛,满脸大麻子。
不是男人贬低男人,同性相斥,酸人家,说人家不好看。
就算是用最客观的眼光看这幅面孔,一百个正常的男人都还是说不好看。
可你再看看他领的姑娘!
那就是你的初恋啊!
长着一副你初恋面孔的姑娘,是你在他这个年纪求而不得的,是你在现在这个年纪也是求而不得的。
你看着那个你心中的初恋含情脉脉地看着那个对这姑娘不屑一顾的豆豆鞋少年时,任你把脑袋上的毛都想掉了,可你就是不知道自己输在了哪儿。
这就是因为那个豆豆鞋少年能满足那个姑娘一切关于青春叛逆的幻想。
就像你当年认为一脸烟熏妆,五彩缤纷的头发张牙舞爪像个鹦鹉似的,上身儿白t恤,下身牛仔热裤,黑丝袜穿白色胶鞋的女孩儿特别美一样。
娄姐看着穿着白色衬衫,外面套了一件儿深赭色线织毛衣,梳着三七分头的李学武蹲在那儿,就满足了她对于知心爱人的一切幻想。
两人说说笑笑地把饭做得了,就连锅上飘着的蒸汽都充满了娄姐的快乐。
等摆上了炕桌,娄晓娥便不再让李学武伸手了。
“洗脸、洗手去!”
娄晓娥推着李学武的后背把人推到了厨房。
“我帮你捡碗。”
“用不着你!”
娄晓娥给李学武打了洗脸水,又把毛巾放在了脸盆架上。
“用香皂好好搓洗一下啊,都是灰儿”
“没办法,咱们这四九城的冬天就是灰儿天”
李学武拿起洗脸盆架上的香皂看了看,绿茶香皂,还是魔都明星出品的。
拿在手上搓了搓,又闻了闻,还真是绿茶味儿的。
这可不新鲜了,这玩意儿分内销款和外销款,咱们国家一直都是产肥皂的大国。
“你这香皂还真香,不像我,就一块儿肥皂打天下”
娄晓娥把碗筷捡上了桌,走回厨房说道“我买了三块儿,你喜欢拿家两块儿去”。
娄姐对李学武还真是大方,想要什么,喜欢拿去。
“呵呵呵,我拿两盒香皂回家算怎么回事儿啊,这玩意儿多少钱,回头儿我个个儿去买”
“六毛一分五一块儿”
“啥玩意儿?”
李学武握着手里的绿色香皂愣住了身,不敢置信地问道“就往里面加了茶油就这么贵了?我妹妹用的三毛一分五的都嫌贵了呢”。
“看你那嘴巴,长那么大,再把香皂吃了”
李学武把香皂放回了脸盆架上的胰子盒里,边用香皂泡面搓脸边说道“你要这么说那还真就想吃了,这价格都撵上一斤猪肉了”。
“瞧你那少见多怪的样儿,你就是一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主儿,你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价儿啊,就嫌贵?”
“呵呵呵”
李学武像个鸭子似的,在水盆子里洗了脸,等把泡沫洗干净了,用架子上的毛巾边擦脸边说道“咱们大哥别笑二哥,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我不知道柴米油盐,你就知道?”。
娄姐抢过李学武手里的毛巾,帮着他擦脖子后面和耳朵后面的水。
“常用的灯塔皂三毛七,蛤蜊油九毛,酱油一瓶两毛两分五,糖一斤一块二毛六”
娄姐就跟背贯口似的跟李学武说起了现在的物价,听得李学武苦笑连连。
“算我服了你,看来你还真把日子过起来了”
“哼,吃饭!”
娄姐把菜端上桌,李学武也把自己收拾得了。
看着地上的水,娄姐也是懒得再说李学武了,就是这个德行。
自己找的小男人,怎么都得宠着了。
是的,娄姐对于李学武的感情就是宠。
而秦姐对于李学武的感情就是靠,生拉硬靠。
于丽对于李学武则是让,什么都屈让着李学武,让做啥就做啥。
李学武看着娄姐这边儿东西渐渐的都在更新换代。
闻三儿早先用的破桌子破椅子啥的都被娄姐换了新的,屋里填了一套书桌,桌上还摆着一个收音机。
“看啥呢,吃饭”
娄姐把蒸好的米饭端了上来,对着李学武叫了一声。
李学武看了看书桌上的书,还是上次自己给她买来的呢。
“都记上学习笔记了?行啊我的姐”
“甭磕碜我”
娄姐抢了李学武手中的笔记本,捶了李学武一下。
“我就上了初中,文化水平不及你”
“呵呵呵”
李学武搂着娄姐的肩膀说道“你可得快点儿撵,我现在都在读大学了”。
“德行吧你,快上炕吃饭吧”
拉着李学武上了炕,娄晓娥又是给盛饭又是给夹菜的,都快把李学武宠上天了。
就差把饭菜喂到李学武嘴里了。
李学武倒是也争气,饭菜是一点儿都没剩,饭后还绕了一个娄姐洗好了切开了送过来的苹果。
“又回我丈人家了?”
“去你的吧”
娄姐现在也慢慢适应了李学武的玩笑,不再反对李学武管自己父母叫岳父岳母。
对于李学武要见自己父母的要求其实她比自己父母还犯愁。
就因为不知道李学武到了自己家会发生什么事情,自己又掌控不了局面,所以娄姐一直拖着这个事儿。
现在最保险的方法就是想要有个孩子以后再带李学武回家。
李学武吃饱了由着娄姐给洗了脚,躺在炕上拍肚皮。
“要是见天儿的有这日子该多好啊”
“说话讲点儿良心啊,是我不让你来了吗?”
娄晓娥给自己洗了脚,见李学武吃饱了躺在炕上说风凉话,便气着踹了李学武一脚。
李学武混不在意地往边儿上挪了挪,道“谁说你了,我是说我自己呢,身不由己啊”。
娄姐把洗脚水端着倒在了厨房的泔水桶里,又洗了手,这才回了屋。
“德行吧,人儿不大,事儿不少”
娄姐对李学武埋怨着说道“你才多大个干部啊,就这么忙,你要是成了厂长我是不是都抓不着你的影儿了?”
李学武见娄姐上了炕,笑呵呵地说道“真要是成了厂长我倒是不这么忙了,没听说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嘛,成了厂长光动嘴就行了”。
“歪理邪说,哪有这么说的,合着我爹以前光动嘴了?”
两个人吃完了饭,洗了脚,都躺在炕上消食儿呢,身子不动光磕打牙。
聊了一会儿闲篇儿,李学武摸进了被窝儿。
娄姐一把压住了被子,有些诧异地问道“你身子好了?”
“嗯嗯”
李学武点着头坏笑道“可以开荤了”
“你可别逞能啊”
娄姐将信将疑地看着李学武说道“这个可不是开玩笑的,过度了可是要影响以后的”。
“笑话,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李学武哪里还容娄姐在这儿跟自己讨价还价,他选择了直接动手。
啊不对,动
“哎呀~”
李学武消食儿从来不靠等,全靠运动。
娄姐撑着李学武的肩膀感受着熟悉的力量,也是有些接不上气儿。
“跟你说个事儿啊”
李学武低着头,看着娄姐说道“闻三儿那边儿得从你这儿借一笔资金”。
“嗯?”
正飞翔在云端的娄姐听见“资金”两个字便从云端飞了下来。
“你是不是故意的?非要在这个时候说嘛?”
李学武倒是混不在意,只不过是加快了节奏。
“闲着也是闲着”
“是你闲着还是我闲着?”
娄姐拍了李学武一巴掌,随后又问道“借多少?”
“不知道”
李学武附身抱着娄姐换了个方向。
“你动”
“讨厌~”
娄姐策马狂奔了一阵儿,累的气喘吁吁的,本打算停下来歇歇脚儿,可身下的马儿却开始尥蹶子。
“你连借多少都不知道怎么想着跟我提的?”
李学武的腰捶的炕“咚咚”响,嘴上却是不急不缓地回道“他能用多少?在你娄姐面前还不是九牛一毛”。
娄姐撑着李学武的手娇嗔道“净胡说八道,我可没什么储蓄,都不知道够不够你借的呢”。
李学武解释道“回收站收了一批家具和电器,再有就是废品积压了,废品公司得年后才开收呢,所以钱都被压在这个上面了,临时倒不开手了”。
“小马拉大车,不垮才怪呢”
娄姐撑不住了,整个人往后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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