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站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现代诗人卞之琳的《断章》。
你在舞台上欢歌舞,
看歌舞的人在阴影中看你。
灯光璀璨了你的笑容,
你打碎了别人的梦。
——现殆尸人赵卫东的《断气》。
节目渐渐接近尾声,周苗苗在台上的舞姿依旧灵动。
她的目光不时地投向前排的领导席,那里坐着的才是她心中真正的风景。
她已经不记得赵卫东是谁了,那个曾在冰场上陪她滑过冰的男孩,她曾经仰慕的大哥哥,如今在她心中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如果真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不相干!
她现在已经不玩滑冰那些小孩子的游戏了,她想玩一些高级的。
随着最后一曲的落幕,掌声雷动,周苗苗和其他演员们一起上台鞠躬致谢。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知道自己的表现赢得了观众的喜爱,也吸引了领导们的目光。
看到王亚娟的今天,她就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让自己的未来更加光明。
散场时,周苗苗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与几位同伴一起,主动向李怀德和李学武那边的领导席走去。
她们彬彬有礼,带着微笑,用尽自己所有的魅力和智慧,希望能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李主任,李副书记,二位领导今晚的出席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荣幸,希望您能喜欢我们的表演。”周苗苗的声音柔和而诚恳。
李学武微微点头,他的目光从周苗苗的脸上扫过,没有太多的停留。
但李怀德的态度依旧亲切:“你们的表演很精彩,给晚会增色不少啊。”
周苗苗看见李副书记没反应的时候还有些失落,再听见李主任的夸奖陡然心中一喜。
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领导的认可对她的目标来说意义重大。
她和同伴们互相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韩露收到了她的示意,也主动跟李怀德攀谈了起来。
能与领导打好关系,对自己的未来发展大有裨益,这个不用教她们也会。
李学武对周苗苗的表演确实印象深刻,但他并没有跟演员接触的态度。
尤其是发现周苗苗目光中隐含的那一丝丝意味深长,他更是不想跟她们有任何的牵扯。
滑冰场那次李学武并没有在意这些姑娘,都是年轻男女,哪有不情窦初开、争奇斗艳的。
可是,在工作中,如果对权力表现出了过度的追求和欲望,那就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女人,在追求权力的过程中,如果失控,她们的手段无非就是那么一种。
李学武见识过太多这种女人了,真如张松英那样的也好,无非就是求个生活。
可若是心气无限拔高,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没有头,人的欲望一旦被打开,那就是个潘多拉魔盒。
自古有句话叫:裱子无情,戏子无义,说的就是这些人。
生在穷苦人家的她们出身卑微,从小长在泥土地里,有幸,那也只能做下九流的戏子靠博人眼球来讨生活。
可舞台表演给了她们见识上层社会灯火辉煌的机会,也让她们的心气拔高了。
登上云端,再也看不起泥土地里的人,所以会出现无情无义的心理和表象。
后世不也一样,普通家庭出身的姑娘,见识了大城市里的灯红酒绿,变得心气高涨。
甚至连自己的家庭和出身都嫌弃了,一心要包装自己,想要挤进上流社会,做明星,赚大钱,嫁富豪。
可结果呢?
自古红颜多薄命,香消玉殒谁人怜!
你以色入局,人家看见的也是你的色,不是你的人。
还有句老话讲: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红颜不再,人间无情。
最终她们活成为了某某姬,某某婊、某某公主。
公主都活成了贬义词,可想这个社会对颜色入局之人是有多么的看不起。
要么一身伤痕、满脸疲惫地回农村相亲,找个老实人嫁了。
要么满身狼狈、苟活于冰冷城市之间,等待着那份嫌弃的爱情。
李学武不想当救世主,更不会做出劝技师考研的蠢事,他能做到的是,远离这些蔓。
现在知道四九城里为啥管她们这些姑娘叫蔓了吧。
你是大树,她们就攀附于你,等发现你是棵小树,她们的眼睛是往上长的,会去找更高的大树。
李怀德敢玩,是因为他有一颗斩蔓的心。
玩可以,来真的,他敢跟你讲他是一个多么顾家的好男人。
正因为没有得到李学武的回应,李怀德成了周苗苗和韩露等人“围猎”的目标。
他看着李怀德笑呵呵地伪装成猎物,目光扫过这些小狐狸们,心里可能已经想好了清蒸还是水煮。
其实站在局外想一想也挺有意思的,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又何尝不是一种自得。
曲终人散皆是梦,繁华落尽一场空。
再美好的舞台也有落幕的时候,进步师生们谈论着刚才的节目,或是散场往外走,或是回去饭店休息。
李学武和李怀德在负责人的陪同下也往外走去。
他似乎忘了什么事,好像还有一些人放了最狠的话,却在挨着最毒的打。
他当然记得卫国和赵卫东等人,可在他眼中,这些人跟他已经不是一个层面的了。
他们已经不再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他们的起落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的手不需要沾染这些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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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六国饭店大楼的阴影中,赵卫东和其他人跪在地上,他们的心情复杂。
保卫干事说了,打完这一轮他们要换班。
是的,是保卫要换班,不是挨揍的要换班,他们还得继续挨打。
干事说了,这玩意儿打身上疼只能是一时的,他想让这些人记住了这种疼,以后再调皮捣蛋的时候想起来就疼的那种。
这得是多疼啊!
他们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已经完全落入了人家的掌控之中,他们此刻的命运不再由自己决定。
挨揍的时候赵卫东和卫国有一瞬间的对视,两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悲愤,但又不敢有任何反抗。
赵卫东抬头望向舞台,那里的光芒已经熄灭,周苗苗的身影早已消失。
今天他失去的不仅仅是面子,还有屁股,还有他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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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啊!还等什么呢!”
袁军正在跟郑童说着话,节目散了,他们准备回去了。
可一转头,发现钟悦民依旧站在场边,目光游移在辅楼和院里,并不急着离开的样子。
“嘿!你可真是贼心不死啊!”
袁军好笑地走到了钟悦民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得了,人家都进饭店了,今晚可能就住在这了,你还要等一晚上啊?”
“我这叫痴心不改!”
钟悦民先是纠正了袁军的错误用词,随后笑着说道:“舞台上的表演虽然结束了,可我跟这些姑娘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他有些痞气地强调道:“都是五湖四海好儿女,我想要认识她们,想要了解她们的梦想和追求”。
“哎!”
钟悦民瞪了瞪眼睛,半是认真地说道:“我甚至想要了解她们的烦恼和困惑,在求解的路上一起前进和提高”。
“嘿!”
郑童上下打量了钟悦民,调侃道:“行啊悦民,你把拍婆子这件事无限提高到了一定的高度了啊!”
“哈哈哈!”
袁军笑道:“还前进和提高,人家的烦恼和困惑是不知道选哪一个!”
“你呢?!”
他捅了捅钟悦民说道:“你的困惑是选哪一个失败的可能性最大!”
“我们还不知道你的!”
郑童调侃道:“见一个爱一个,见着哪个都说是真爱!”
“去去去!你们这是在诋毁一个优秀的同志!”
钟悦民浑不在意地说道:“我这是要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中去!”
“得了吧!”
袁军扯了扯嘴角,好笑道:“为人民服务?为姑娘服务吧你!”
他们都是同学,又是年轻人,最是喜欢笑闹的年纪,小哥们儿之间的嘲讽和揶揄才是主旋律。
裴培和欧欣等人陆续从院里出来,有几人离家近,做了告别后推着车子离开。
而离家远的周小白几人则在门口站着,谈着刚才的表演。
钟悦民看准时机,向她们所在的位置走去。
他想要制造偶遇,或者搭讪的话题,可就在他准备开口的瞬间,他却发现姑娘们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她们的视线从他身上轻轻划过,没有一丝停留,仿佛他只是空气中的一粒尘埃。
钟悦民的心中涌起一股失落感,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还是主动走上前打了招呼。
“你们好,我叫钟悦民,育英的”
“哦哦,你好你好”
周小白见他过来打招呼,同罗云一起点头应了。
而后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问道:“你朋友?”
当听见对方的回答后,两人又同时摇头回答道:“不认识!”
钟悦民再见两人同时看过来的怀疑眼神,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
“我刚才看见你们勇斗坏分子,真为你们自豪,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十分的佩服”。
“这么说!”
罗云的脑子多灵光啊,她可不是小白这样的傻姑娘,谁搭讪都应声。
“你刚才是看见我们挨欺负了?”
“那个……”
钟悦民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切入的话题不是很恰当。
“我当时真想冲上去帮忙来着,真的!”
他认真地抬起手要发誓般的说道:“我连钢索都抽出来了,可还没等我冲上去呢,保卫们就出来了”。
“啊~~!”
罗云挑了挑眉毛,问道:“这么说,你还没有保卫反应快呢呗!”
“我……”
钟悦民在面对伶牙俐齿的罗云时有种吃瘪的感觉。
他在这看着来着,知道保卫刚开始都没想着介入这些人的冲突。
依着罗云的意思,他要是有心帮忙,怎么可能比保卫们还要慢呢。
“我真的想帮忙来着,是我那两个同学怕我出危险……”
“行了行了”
罗云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问道:“你想干嘛呀?”
她拉着周小白往后退了退,说道:“有事说事,没事该干嘛干嘛去!别耽误我们等人”。
他们在门口说话的时候,左杰同沙器之从院里走了出来。
左杰的衣服上还有着淡淡的痕迹,是刚才打架时在地上蹭的。
这小子从小就不是好东西,知道如何在打斗中保护自己。
尤其是挨打的次数多了,他总能在关键时刻躲开那些致命的打击。
招式有很多啊,比如:鹞子翻身、瞎子摸象、驴打滚儿……
沙器之送了他们出来,本想着安排保卫送几人回去,可左杰坚持着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门口等待着李学武的出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倒是没等多长时间,他们刚出来,李学武陪着李怀德也就出来了。
李学武先是同李怀德说了几句,送他上车离开后,这才转身看向了走到他身边的沙器之。
沙器之先是汇报了事情的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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