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说疼男生越来越往里怼 第一百六十九章 是机械降神吗?

今夜的泰威尔河颇不平静,漆黑的水面下似有暗潮蠢蠢欲动,多年以来因各种意外事故或人为阴谋而深埋河底的骨骸到此刻又活了过来,睁开一双惨绿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那些正在河上对峙的人们,仿佛怨恨他们总能立于光明之中,不曾看见隐没暗处的一丝污痕。但那些古老的怨魂无法目睹的是,光明也在消失,中天之上那轮银色的月亮逐渐升高,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厚重的云霾深处,泰威尔河上失去了月光的照拂,所有人物的影子包括建筑物的影子、河岸的轮廓、遥远的塔桥……都变成了一个个沉默的铅块。

黑发褐眼的骑士抬头看了金发的圣女一眼,他的身材魁梧高大,搭配一身厚重的铠甲与手中的剑盾,给人一种山岳般临危不动的安全感,但眼窝却深深凹陷下去,稀疏的眉毛下是一双光彩黯淡的眼眸,看起来就像是经历了数场激烈的战斗后,早已疲惫不堪,但仍必须强迫自己站出来面对这个残酷的战场。恰好此刻,圣女也抬起目光与他对视,和骑士不同,后者海蓝色的眸子中更多表露出来的情绪是愧疚、自责以及深深的感激。

即便是在伪造的历史中——或者说,普通人所知的历史中,蒸汽教团的机械圣女米黛与圣创骑士达杨也一直都是绑定的关系,仿佛场景中出现其中一人,就绝对不会缺少另一人。从圣女向信众撒播蒸汽的福音时,骑士在她身后不远处默默守望,到骑士讨伐邪神的信徒时,圣女亲自踏上危险的战场为他疗伤……直至蒸汽圣战时期,这对关系紧密的伙伴或者说情侣才分道扬镳,各自走上了不同的道路,这其中的内情,也是许多史学家孜孜不倦地探求却始终未得其解的谜团。

只有少数人才能越过历史的迷雾,看到遗失的真相。

两人无声地对视了一会儿后,同时收回了目光,然后默契地转身行礼,向上方的领袖致以敬意,圣创骑士达杨是左手扶剑、单膝跪地行骑士礼,而机械圣女米黛则是右手抚胸,微微屈膝行宗教礼。

“好久不见了,米黛,达杨。”天蒂斯的嘴角缓缓勾勒出一线弧度,她看起来似乎有些高兴:“我没想到自己还能有与你们并肩作战的一天,说实话,没来得及在你们活着的时候授予哲人的代号,是我到目前为止为数不多的遗憾之一。”

意思是达杨与米黛早就达到了结社哲人的标准,只是突如其来的蒸汽圣战将历史导向了另一条截然相反的道路,才使两人直至战死于那片残酷的战场前,依旧没能获得哲人的代号,这就是【未授之哲人】的意思?

圣女米黛微微一笑,骑士达杨则是缓缓摇头,两人都用这种方式表明自己并不在乎这种小事,因为他们和那些志同道合的同伴一样,都是追随理想前进,而非追随虚无缥缈的荣誉。

“看起来倒是我有些偏执了。”天蒂斯说道:“既如此,不妨将你们的力量再借给我一次吧。虽然重演过去的历史确实会让人感到不愉快,但正如我刚才所说的,唯有跨越自己的错误,才能走向成熟。现在,该轮到你们来证明这一点了。”

最后那句话显然是对格洛丽亚和一众外乡人说的,因为她的视线已远远投来,隔着泰威尔河宽广的河面,格洛丽亚看到那双漆黑的眼眸中深埋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我发动米黛的效果,当这张卡与【圣创骑士—达杨】同时存在于场上时可以发动,从卡组中将一张永续魔法卡【英格玛秘典】放置在自己的魔法陷阱区域。”

圣女米黛高举起手中的法杖,向着身后的虚空一指,杖顶的齿轮顿时发出咔嚓咬合的声响,微型蒸汽机上原本喷薄出灼热白雾的地方竟陡然释放出一长束幽紫色的净光。光束落在黑暗中,沿着桥架与水面夹出来的空间勾勒出一本仿佛用钢铁打造而成的厚重法典。那法典朝向众人,沿着中间缓缓开启,但给人的感觉不像是翻开了一本书,倒像是一扇咬合紧密的机械门扉被人用钥匙开启了一般,发出了齿轮咬合与轴承转动的声响,书脊处一根根细小的黄铜管道沿着封面上繁奥深邃的纹路延伸,在末端将乳白色的气体排出,氤氲出一片热气蒸腾的海洋,仿佛在那法典中也藏着一台看不见的蒸汽机似的。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当那黑色的法典缓缓翻开时,他们却看到那些纸张上空无一物,只有一枚暗紫色的棱形水晶静静飘浮在它的怀抱之中,散发出一圈圈神秘而又深邃的幻光。

【英格玛秘典/永续魔法】

【这张卡无法从场上离开,也不受其他卡的效果影响。只要这张卡存在于场上,自己发动仪式魔法卡时对方不可将怪兽·魔法·陷阱卡的效果发动,为满足仪式魔法卡发动的需要而除外的场上·手卡·墓地的卡也可将自己卡组中的卡里侧除外作为代替。此卡名的效果一场决斗中只可使用一次,仪式魔法卡发动成功时,为满足那个发动需要而里侧除外的卡每有两张,随机挑选对手场上·手卡·卡组的一张卡送去墓地,因此效果送去墓地的卡及其同名卡直至这场决斗结束前,效果无效化。】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据说蒸汽圣战后,铂金市仍有一些徘徊于痴狂妄念的疯子坚信时空逆流会将他们引导至正确的未来,他们自称为‘时空英格玛’,而这本《英格玛秘典》便是他们向尘世众生传播这种愚俗思想的教典。很可笑不是吗,因为人总是要向前进的,他们却情愿将自己困在一条过去的河流中。”

天蒂斯冷冷道,她的声音不知不觉已带上了一种令人信服的平淡,就好像从她口中说出的任何一句话,都是毋庸置疑的真相,既然她评价时空英格玛的信徒是一群愚俗疯子,那他们的本质就是如此,绝不会有其他的可能性。

“然后,我再发动达扬的效果,当这张卡与【机械圣女—米黛】同时存在于场上时可以发动,从卡组中将一张仪式魔法卡【机械降神】加入手卡。”

黑发褐眼的骑士将沉重的巨剑反手插入漆黑的河面,沉默按下了剑柄上的开关,于是,内置的微型蒸汽炉全功率运转,无穷无尽的蒸汽喷涌而出,逐渐将附近氤氲为一片灼热的白色海洋。河水像被烧开般咕嘟沸腾起来,蒸汽炉轰鸣运转的声音犹如河底巨兽的咆哮,撕开了一条深邃的裂缝。裂缝中,一块仿佛风化剥蚀了无数岁月的厚重石板缓缓从白雾中浮现身影。

当它逐渐升至最高空时,所有人都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咔擦声,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缝沿着石板中间裂开,并迅速扩散开来,犹如蛛网般密集繁复的裂纹占据了整个石板的表面后,轰然间全部碎裂,露出了被岩石与尘土封闭的内在:那是一张巨大的魔法卡,卡图上描绘着一个伟岸恢弘的身影,祂沐浴在无数神圣的白光之中,分明只是个背影、分明只是张图片,却给人一种遥远、肃穆、庄严而又圣洁的感觉。

天蒂斯伸出手,飘浮在空中的仪式魔法卡便迅速缩小,落入了她的掌心。天蒂斯用另一只手的食指与中指将它轻轻捏住,放到眼前仔细地端详,仿佛要从卡图上描绘的那个神圣的背影上看出些什么。

这一瞬间空气似乎凝滞住了,便是最迟钝最大条的爱丽丝也能察觉到气氛有些僵硬,不仅自己的小伙伴们露出了紧张的神色,连对面的机械圣女米黛和圣创骑士达扬的表情都变得不对劲了,该说是严肃呢,还是凝重呢?

“仪式魔法卡?她想召唤什么?”天才玩家捏着下巴思考:“魔女结社犯下的错误?最危险最棘手的敌人?还有,米黛和达扬这两个名字,听起来怎么那么熟悉呢?”

“真没想到有一天会以这种方式与你再见面。”天蒂斯轻声道,似自言自语,又似在与卡图中那个神伟的巨影交谈:“其实从那场战役结束后,我更希望你在往后的岁月不要有任何机会重临此世,不过……这毕竟是游戏,所以应该无所谓了。”

“也正好用你的力量,告诉那些心中犹有天真与幻想残留的人们,何为实现理想的代价吧。”

天蒂斯缓缓将卡举过头顶,不紧不慢道:“那么,我发动仪式魔法卡【机械降神】。”

来了!

格洛莉亚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场上的圣夏莉雅眼中浮现出一抹紧张的神色,萝乐娜更是攥紧了手掌,感觉右眼中的起源石正在不受控制地悸动着,但不是因为激动,也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某种更加原始纯粹的本能,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对手的怪兽区域上,圣女米黛与骑士达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望向遥远蒙昧的夜色深处,发现笼罩在泰威尔河上空的乌云不知何时已经消散了,但中天上不见银月,更没有星辰,仿佛它们都提前预知了未来的景象,因此仓皇逃离此处,弃一片幽寂的夜色于此荒颓。

包括林格在内,其他还没有登上决斗场的背后灵虽然只能以意识形态旁观,却能从这些人的反应中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唯有爱丽丝还是那副神经粗大的模样,左顾右盼,不明所以:“什么什么,发生什么事了?所以天蒂斯到底要召唤什么怪兽?”

“不是怪兽。”黑发少女的嘴角勾勒出一丝玩味的弧度:“是神——虽然我很讨厌那些邪神与伪神,包括宗教狂徒们日夜渴盼其降临的构想之神,在我眼中都不过是依附于恐惧和信仰之上的蛀虫罢了。唯有这家伙,我愿意承认祂身上或许的确带有几分神性,尽管都被祂用错了方向,但那也不能怪祂,毕竟,所谓信徒的神,也只是为回应信徒的呼唤而生罢了。”

说话的同时,她轻轻将手中的魔法卡按在了决斗盘上,慢条斯理道:“仪式魔法卡【机械降神】只有在自己场上同时存在【机械圣女—米黛】与【圣创骑士—达杨】的情况下可以发动,根据这张卡的效果,为满足仪式怪兽降临的需要,必须将手卡、场上与墓地合计二十二张怪兽卡除外,但因为我场上存在永续魔法卡【英格玛秘典】的缘故,可以作为代替将卡组中的卡里侧除外。所以,我将卡组最上面二十二张卡里侧除外来发动这张卡。”

话音落下,从天蒂斯决斗盘的卡组上面,一张又一张的卡片飞了出去,但却不是像天蒂斯说的那样被送入了除外区域,而是直接在半空中燃成了灰烬,如一片又一片漆黑的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飘洒开来,逐渐融入了夜色,消失无踪。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些卡片——”格洛莉亚看见这一幕,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眼神频繁地闪烁着,表明少女此刻的心情并不平静,她没有想到天蒂斯居然真能狠下心来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它们代表的,不都是你和同伴之间的情感吗?为了胜利,你不惜连这些宝贵的事物也抛弃吗?”

“因为这才是现实。”天蒂斯看起来无动于衷的样子,她的脸庞在纷飞的黑色雪花中甚至显得有些冷漠,或许这才是她的本性吧:“不付出些什么、失去些什么、牺牲些什么,就想要获得胜利,现实世界中从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何况,抛弃的只是表象,真正重要的东西,早就被我保存在了这里。”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那意思是说:记忆。

谁都可能牺牲,谁都可能失去一切后远走高飞,留下还活着的人继续坚持理想,但记忆是一种伴随时间继承下来的事物,有时候越是漫长就越单薄,而有时候恰好相反,越是沉淀才越发刻骨铭心。天蒂斯显然是后者,若非如此,她的卡组中不会出现那么多已经逝世的哲人,她既然与他们走在同一条伟业的道路上,那就会一并承担他们的期待与夙愿。

牺牲与理想,错误与成长,从来都不是一对反义词,恰恰相反,它们如此接近,以至于不分彼此。但这个道理,迷失心灵的格洛莉亚小姐,还有你那些刚刚认识的朋友们,你们会明白吗?

“那样太悲伤了。”格洛莉亚低声道,灰色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只有记忆是不够的,有时候记忆越多,反而越悲伤……”

逃避本愿的心灵啊。

天蒂斯缓缓抬头,看见头顶的天空正在破碎,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逐渐降临了,她咧嘴一笑:“那就让这场战斗的胜负来证明这一点吧,格洛莉亚小姐。如果你想让我相信你是对的,那么,就试着战胜我吧。前提是——跨越这道错误。”

她不待格洛莉亚回答便抬起手,笔直地指向天空,声音遥远而缥缈:

“钢铁与齿轮的聚合,机械与时间的主宰。”

“现实之外的现实,理性之上的理性。”

“绝对纯粹者为秩序,完美无暇者为永恒。”

“我将你从混沌的时空漩涡中唤醒,是因为知晓你也在期盼这一刻的到来。”

“你从未活着,但也不曾死去;你从未归来,但也不曾离开。”

“现在,跨越无尽的时之尽头、撕裂无限的空之界限,再度向你的理想国前进吧。”

“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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