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刺激战场3 Mission7·骑士其三

前言:

如果有出来的脚印,或许我会试着走进去。

......

......

[Part1·声音]

“这小子听不见咱们在说什么,也没办法讲话。”

弗雷特·凯撒如此说道——

“——既然如此,伍德·普拉克,我慈悲且仁爱的父亲,我要用这小子的元质造一头蹒行怪,让它来寻找你的踪迹。”

魔鬼已经做出攻击宣言,只等伍德乖乖上钩。

“你肯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无辜的平民遭我毒手,对么?”

“你现在离我有多远呢?二十一尺?还是二十六尺?在哪个方位呢?”

弗雷特颇有耐心,指向染色池院落的墙垒坑口——那是他撞进院墙时留下的生路,对于伍德和另外一个聋哑男孩来说,这就是唯一的出路。

“什么都不做吗?要继续当缩头乌龟吗?”

大魔鬼往腮帮子轻轻一划,脸颊鲜红的皮肤长出第二张嘴来,这是珀灰蝶的天赋技能,使发声器官附近的元质作为另一套喉舌使用。

“我要用沸血咒杀死他,这消耗不了多少灵力,是完完全全读完四十四个音节,四个泛音两个滑音的咒死法术。”

“他会死得非常缓慢,尸体也会完整一些,能够作为蹒行怪的施法素材。”

于此同时,弗雷特的侧脸生出两排尖牙,吐出一根紫黑色的分叉长舌,开始诵经念咒。

一直躲在洗纱间大门外边的“小哑巴”突然就蹲了下来,他起先使劲拍打着工坊的木窗户,得不到回应,后来就试着往院墙的坑口走,结果刚迈出去一步,两只眼睛立刻传来灼烧感。

随着咒死法术的启动,小哑巴的体温在缓慢的上升,诵咒施法的速度不快不慢,恰好就讲究一个文火慢炖。

不过十来秒的功夫,小哑巴只能蜷缩身体,像烤熟的虾一样瘫在地上。

他的皮肤通红,远心端的四肢发热最为明显,手掌已经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水泡,皮肤吸饱了高温的组织液,像是泡过滚烫的温泉,变得皱巴巴的。

一个个红肿过敏的烂瘤炸开,他开始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弗雷特的内心开始动摇了,倒不是因为这小哑巴的惨状,而是伍德·普拉克的冷漠无情。

“怎么样?不去救他吗?”

“四十四个音节很快就能念完,我特意拉长了音声之间的节律,这套语言还是你亲口传授给我的,用来分辨魔鬼的口音,有许多驱魔人用这种特征来找出躲藏在人间的狱界伪装者。”

“他很快就要死了喔,伍德...”

“如果你不打算救他的话,为什么要救我呢?”

“为什么要把我这个染上梅毒的畸形怪胎,从那个寒冷的河谷里带出来?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为什么要插手我的人生?为什么呢?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问你话呢?!为什么?!”

“我只是你的试验品吗?这小子对你来说毫无价值?又聋又哑的帮不上半点忙!所以你干脆放弃他了?”

“伍德,你这个虚伪又懦弱的贱种...”

“咒语要念完了!”

就在弗雷特·凯撒歇斯底里抓狂质问的这点时间里。

伍德先生已经悄无声息的动了五六个身位,他的鞋子跟着外套一起上了西天,早就报废了,他只能赤着脚踩在又湿又滑的染色池方砖之间,尽量不发出任何动静,朝着那个备受折磨的小哑巴摸过去。

他不敢动用灵能,把万灵药的环形针剂瓶塞打开,把橡胶密封圈摘掉。试着洒到这小伙身上,去缓解沸血恶咒的痛苦。

如果弗雷特念完这段咒语,小哑巴的大脑会立刻变成滚烫的粥汤——曾经马奎尔医生也中过这招,只要完成咒死法术,再怎样强壮的人类也会在数秒内脑死。

距离还不够,伍德离小哑巴还有六米多的路途,踏上石梯台阶继续往前,至少得走到小哑巴跟前才能用药。

就在弗雷特念完咒语的那一刻,小哑巴的惨叫声也渐渐虚弱,是喉舌肿胀塞住气管,身体各部脏器都要被沸腾的血液煮熟,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万灵药泼在这大男孩的脸上,几乎跟着这颗滚烫的脑袋传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那是皮肤里的水分都叫高温蒸干了,骨骼见了低温药液,马上发生热胀冷缩而脆裂的声音。

伍德没有犹豫,继续从兜里掏针救人。将第二支针剂捅进小哑巴的侧脖。

“为什么呢?为什么他还没有死,这粗重的喘息声好像越来越强烈。”

弗雷特笑嘻嘻的说道——

“——看来你没有逃走,就在这小子身边,对么?”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强劲的灵能潮汐化为冰冷的恶念,牢牢将伍德先生锁定。

他几乎来不及思考,搂着小哑巴往染色池里跳,另一道沸血恶咒接踵而至,温暖海风中夹带着夺魂追命的灵能冲击,它打中伍德倾身歪倒的肢体,打中右腿髋胯链接小腹的血肉。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时间,伍德往腰肢下腹受创的肢体狠狠按去——

“——炸碎它!”

突然鼓胀变形的腹部带着些许肠道和半颗肾脏,以及整整一条右腿完全炸碎了。

这部分肢体受到爆炸的冲击力,轰飞出去滚到晾布长杆一侧,它依然留有沸血恶咒带来的高温,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裤腿被沸腾的蒸汽撕开一个大口子,腿脚肿大皮肤爆裂,变色发白的肌肉纤维带着一股股粘稠的沸腾黑血不断往外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落进染料池的伍德先生几乎没了半条命——

——他搂住小哑巴屏息闭气,捏住小伙口鼻,避免染色剂涌进他的气管。从腹腔传来的疼痛使他好几次失力失神,意志接近崩溃的边缘,他需要氧气,他需要呼吸。

正如魔鬼的攻击宣言,弗雷特·凯撒作出全部咒力的绝杀,两眼依然看不见任何东西。

“得手了?伍德·普拉克被我杀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有人能在这种困境中活下来,诅咒生效时传来的灵能潮汐不会骗人。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

弗雷特面露狂喜之色,尖利的爪子在胸口刨出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它们又立刻愈合,直到指甲里全是肉泥——又叫这魔鬼重新用舌头卷回嘴里。

“嘻嘻嘻嘻!我的心魔!我的心魔不见啦!~嘻嘻嘻嘻!”

处于染料池之下,屏息装死的伍德先生也听不清水平面之上的声音,他好像沉进海底的一具尸体,只能等待魔鬼离开,等待强烈的灵压渐渐消散——

“——大人!”

就在此时,一个不谐之音打断了弗雷特的欢欣喜悦。

从纺纱间的大门边,探出一颗肿胀肥胖的脑袋,是小哑巴的工头。

“大人...大人?”

“不不不...仙长!”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工头连忙改了称呼,摘了瓜皮帽,放下嘴里的烟锅,把宝贝挂回脖子上。

他睁大了眼睛,试图把满脸横肉都揉开,变成浓眉大眼的“良民”面相。

“您刚才说的这个伍德·普拉克...”

“他好像没有死喔...”

......

......

[Part2·文明的意义]

弗雷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的大脑完全分析清楚这句话的含义时,突然就退回亭子里,退到安全距离去——

——他的咒力几乎用尽,没有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你说什么?!他在哪儿?他还活着?!这不可能!”

工头笑呵呵的说道:“或许没有死,但是应该也活不长了。我分明看见他断了一条腿,抱着小哑巴跌进朱砂染色池里,没有动静。”

“该死!”弗雷特满头冷汗,又不敢上前确认,于是朝着工头喝道:“你去看!”

工头连忙挥手摇头:“可不敢!可不敢!”

仙人都不敢往前走一步,要他一个布坊工头去?

“那你想死?!”弗雷特催促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刚才...”

“听得清楚了!听得清楚!”工头马上应道:“只要帮您,这布坊都是我的!”

这么一来二去,又过了一分多钟。

伍德已经快陷入失血性休克的状态,他再也捏不住小哑巴的口鼻,要失去所有力气,空出手来,往腰包寻万灵药治伤,还有最后两针。

染料池里全是有色矿的杂质和花青素,伍德也不知道在这种池水里,身体再愈合会发生什么变故,他只能寄希望于那个经常旷工的幸运女神——毕竟香巴拉是没有傲狠明德的。

胖工头往前蹑手蹑脚的靠在染色池旁,仔细打量了一会儿。

“没有声音咯。”

弗雷特:“你看仔细了!”

胖工头:“真没有了!连个水泡泡都浮不起来。”

弗雷特还是不放心,大声呵斥道:“你跳下去找!把尸体给我捞上来!”

这绝不是魔鬼多疑,死于沸血咒的人,尸体依然会保持高温,如果这工头所言属实,那么伍德·普拉克就绝没有死,他或许还在池子里苟延残喘。

现在主动权掌握在弗雷特手上,他必须扩大这种优势——

“——告诉我,那条腿在哪儿?”

胖工头一愣:“什么腿?”

“就是伍德·普拉克断掉的那条腿,它在哪儿?”弗雷特越来越虚弱,这副躯壳的咒力用尽之后,与魔池的联系也越来越微弱,他需要补充元质,空瘪的肚子就像烧干燃料的魔力炉,要开始分解他的血肉了。

无论是归一教的肉食主义者或是狱界魔鬼,灵能者的元质是最好的养料。

只要能拿到伍德·普拉克的那条腿,拿到那部分元质,弗雷特的肉躯就能再撑一会儿,能亲眼见到父亲的死相,确认父亲的死讯。

胖工头随手指了一个方向:“就在那里啊!”

弗雷特依然是瞎子,看不见任何东西,大声骂道:“你他妈的找死?!”

胖工头连忙指正:“哦不不不!不不不不!您往前,往前。”

弗雷特跟着走出去。

胖工头接着指正:“往左边两步,再往前走几米。”

弗雷特:“几米是几米?到底是几米?!”

“我看不准!我看不准呀。”胖工头急得满头是汗:“就是几米,到了草坪里,有一棵柏树,树边就倚着那条腿...”

弗雷特:“好样的,我闻到香味了...”

拿到这条大腿以后,弗雷特的心终于回到了肚子里——

——他感觉胜利近在咫尺,已经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父亲的辉石和棍棒都在亭子一侧,没有这两样增幅灵能的道具,再怎么神通广大的灵能者,再如何勇敢的闪蝶,那[Sex Bomb·性感炸弹]的破坏力也要打个折扣。

他大口大口咽下滚烫的人肉,撕开破破烂烂的裤管,咬碎发白的肌腱,嚼烂大血管,挤出一部分排泄物,连肠子都不放过吃了个干干净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进食的速度极快,啃骨头的方法似乎早就烂熟于心,这与平时的苦练脱不开干系,或许还有一部分内心演练,在脑子里早就想过要如何吃掉伍德·普拉克——终于美梦成真,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

弗雷特吃完了大半人肉,早就恢复了力气,这副魔鬼躯壳也渐渐平静下来,不像刚才那般虚弱,丰沛的灵素再次流转于这副狱界肉躯之中——它的美丽来自于强大,来自于无敌。

“看清楚了吗?”弗雷特再也不去关心伍德·普拉克的死活,哪怕染料池里边躲着枪匠,他也一点都不怕了,似乎吞下这条腿之后,内心强烈的恨也得到了消解——使他怀着悲天悯人的心,重新审视这个世界。

这些垃圾杂碎低等生命,为了一间布坊,就去染料池里排雷探险。

至于我的父亲?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