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如果谁说笔杆子比枪杆子更犀利的话,那他肯定没遭遇过全自动武器。
——道格拉斯.麦克阿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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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分配到快刀合成旅特种侦查团,在先遣战斗排的第七班组担任医疗兵。”
军车上除了马奎尔,还有七班的十一个兵员。
他捧起日志本,纸笔跟着车辆轻轻摇晃着,越过山野走过泥路,他脑子里曾经想象过无数种远征军奔赴前线的画面,枪匠率领的这支无名之师远不像他想象中那样冷静沉稳——他们实在太年轻了。
七班的班组长是个二十八岁的老兵油子,和电影导演希区柯克同名,原本是广陵止息在三十二区的熊猫战团挑出来的尖刀部队,是千里挑一的精英兵。
其他年轻的小战士们也是如此,负责开车带路的老司机最早在交通署担任枢纽通信机关的工作,因为密文破译的特殊技能,跟随枪匠一起进入快刀队伍,如今已经当过三个团部的参谋——要说战斗经验,在场的小弟弟们,和马奎尔隔了十年一代,不过十七八岁的孩子们,都至少打过四十场战斗。
如果放在游戏里,马奎尔的脑袋上只能挂一根薯条,兵员车厢在座各位随便拉出来一个,在私人物品里边保准能找到三四颗攻坚勋章。
军车开得又稳又快,在林野地奔跑,越过溪流浅滩,冲进杂草林地,碾碎了枯藤古树,顺着斥候连队开拓出来的道路,向着东南方向斧锋山脉飞奔。
过不了多久,或许是四个小时,再乐观一些,不用三个半小时,马奎尔就要来到真正的前线。
他听见班组长的吆喝声,突然从另一侧丢来一包巧克力。
“接着!马奎尔医生!”希区柯克小哥兴奋的呐喊着:“要是你紧张,就吃这个。”
马奎尔怀里多了金箔纸包,没有外包装袋,或许是交通署特供给前线军队的物资,翻开纸皮才认出这可可豆胶块,他问道:“黑巧克力?”
“没错!纯度百分之百,绝对够苦——枪匠老师也吃过,他说比他的命都苦。”希区柯克这么说着,兄弟们跟着起哄大笑。
这种氛围让马奎尔感到无所适从,他不知道这些年轻人身上的能量从何而来,似乎过于乐观了——他不像步流星,虽然同样是红石人,除了受到心灵控制的那一次以外,作为医生,他的职业总是把他规训得板正严肃。
希区柯克:“尝一口?”
马奎尔掰下一块巧克力,送进嘴里才发觉不对劲。
这玩意确实很苦,同样的,也很甜。
它的糖度和苦涩程度远超想象,一路从舌尖蔓延到舌头根底去,它就像活生生的爬虫,进入口腔的瞬间就开始攻城掠地,把味道散发至每一个角落——马奎尔只觉得心跳加速,两眼干涩,血压一下子变高了不少,口腔黏膜受到强烈的刺激,开始疯狂的分泌唾液。
“这玩意比口香糖管用。”希区柯克笑呵呵的解释道:“怎么样!如果你感到疲劳,半点灵能都使不出来了,就尝一口——它一定能榨干你所有的力气,在十死无生的境地也能找到翻身的机会。”
“马奎尔医生!来!”
希区柯克隔着两个座位,抓住另一个年轻人的衣领,浑身上下的热情在往外溢。
“这小子叫拉比,拉比·多灵格。”
“这种巧克力是他姑妈做出来的,他的家族是绿石人的骄傲,也是快刀团每个战士的奶娘。”
“如果你要问咱们的亲妈是谁?”
希区柯克把战友放了回去,手舞足蹈的形容着——
“——那当然是我们敬爱的BOSS!我的傲狠明德...”
“再看这边,这位女士的名字叫海拉尔·莫伊杜拉。是队伍里的攻击手。”
“那个戴眼镜的小胖子是咱们的FOB,也是密码专家,喊他大壮就行,他也是我们的盾牌兵。”
“跟在他身边做记录的姑娘是他的女朋友,是我们七班最棒的狙击手,我们如此称呼这位名花有主的大美女——喊她白天鹅妹妹吧!”
“巴基和布基是一对双胞胎,刚满十七岁,他们十一岁就跟在枪匠身边,来自银贝利,有心灵感应喔!他们喜欢钢琴,喜欢布鲁斯音乐,喜欢唱灵歌,负责任务执行过程中的流水推进环节,校正时间和事件,也算半个通信士——你不歧视黑人对么?”
“这位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哥哥,他不爱说话,本来是众妙之门的乡间密探,是我们在斧锋山地区进行军事行动所需要的探路者——他姓秦,叫秦康。”
“这位正在养护枪械装备,年纪看上去稍稍大一点的...”
希区柯克把一个胡子邋遢窝在角落里擦枪上油压子弹的“大汉”揪出来。
“他叫巴尔·韦斯莱,其实只有二十一岁,在战争年代主动投军,后来成了快刀团的勤务兵员,也没来得及去军校学习,加拉哈德三年的骑士战技课程,他只用了三个月就争到了所有学分——是个...”
“够了!”巴尔小哥打开班组长的手,“放我回去。”
茂密的红色胡须里吐出一口热气,这位快刀团老兵咋咋呼呼的挤进座位里。
“还有几个没和你介绍,不过他们都没空,你也看到了。”希区柯克咧嘴大笑,打着手势展示着身边的伙伴们。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马奎尔跟着看去,剩下的六七个兵员也一样,从身份信息表格栏目来看,最大的不过二十四岁。
他们聚在军车的前半段,更加靠近老参谋,手里捧着掌上游戏机,还有闲工夫聊天打游戏,四人一组开起马里奥赛车,另外两个则是身体歪歪扭扭的,跟着掌机手柄体感动来动去。
车辆发生的颠簸情况丝毫不能影响这些半大的孩子,在游戏世界遨游畅玩的同时,也在谈天说地。
“马奎尔医生好。”这是比较有礼貌的,没有抬头注视,随口问候一句。
“车载WIFI呢?我信号不好!”这是沉迷游戏的,要占用综合电子防务系统的一部分带宽。
“把你的灵体从我摇杆上挪开!你这个脏东西!”这是受了霸凌的弱者,在现实世界得不到的,回到赛博空间的谈判桌一样也得不到。
“如果在二零二四年,唐纳德总统被成功刺杀,我会不会变成世界首富?”这是玩游戏玩魔怔的,作为典型INTP人,已经沉浸在自我臆想的幻觉之中。
这一车人都是灵能者,包括开车的老参谋在内,快刀团没有老弱病残,战斗意志和精神状态健康且松弛,随时都能进入作战状态,他们气血旺盛,意念热烈,情绪饱满。
马奎尔一直紧绷着,反倒是他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这些孩子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和他刻板印象里的军人完全不同。
他仔细琢磨,努力分析,这种违和感也渐渐消失——这些战士都是活生生的人,在七八年前,故乡还在遭受癫狂蝶的侵害,无论是哪种出身,无论来自何处,他们生活在现代社会,与无名氏的V字团徽一起接受了血与火的历练。
他们也是一群孩子,这两种属性并不冲突,只是在马奎尔的潜意识里,军队总是离他很远很远——这种过于安全的距离感,让他觉得陌生。
这些小战士好像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他们也爱看新闻,也喜欢讨论体育竞赛,手机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APP——偶尔还有早熟的理财专家,在A股重回三千点时露出歇斯底里的抓狂尖叫。
希区柯克小子是这群人里面最成熟,最机灵的那个,所以他是班组长。
除了开车的老参谋以外——马奎尔反倒成了这支队伍里年纪最大的那个人。
“我该怎么配合你们...”
老马有些窘迫,他表现得像个新手,却不想让这些弟弟妹妹看出来。
希区柯克拍打手掌,不是起哄取笑,灵体交错时发出激烈的好似战鼓一样的声音:“放轻松!老哥!还没到时候呢!”
“别在非工作期间讨论工作行么?”另一边炊事员睁开眼,从假寐状态里偷偷瞟向医疗兵:“我还想睡一会儿...”
“等你到了前线,子弹会教你怎么做的。”从车辆前方,驾驶位开车的参谋司机喊道:“医疗兵!你已经准备好了!只是你还没发现!”
“子弹会教我怎么做?”马奎尔不理解。
“哎!子弹!”希区柯克喊道。
队伍里的先锋兵员站起来了,扶着车厢的防滚架摸到马奎尔医生面前。
“我就叫子弹,他们这么喊我。”
子弹小子的本名叫布勒·李维斯。
因为这小子投弹技术不错,丢手雷攻据点的险恶巷战离不开他,战友们需要火力支持,通常都会喊一句“子弹”——
——在各处窗口和险峻高地,通过抛投弹射送来的弹匣是另一种救命灵药,对于七班来说,这个团队里缺了谁都不好使,但是子弹小子是最重要的一块拼图,布勒·李维斯也是枪匠的二期生,是传说英雄的门徒。
“马奎尔先生。”子弹小子脸上全是伤痕——
——他看上去像个白俄罗斯人,唇厚齿黄,头发也剃成板寸,眉眼之间有三四条疤,除了白夫人制品留下的后遗症,增生息肉之间还特地刨开两道“观察孔”,那是子弹小子为了争取更好的视野,特地给眉弓动的小手术。
面对伸过来的手,马奎尔立刻握了上去。
灵体之间互相纠缠着,只这一下,老马大抵就能明白自己的战斗职责了。
正如参谋说的——子弹会告诉他该怎么做。
这位先锋兵与枪匠一起打过许多教科书级的战事,在斥候单位的组别里,医护员总是如影随形。
这些探路者需要点亮敌人的位置,为后续战友提供良好的视野,自身还要具备极强的生存能力,要有长线作战渗透据点,某些极端情况,先头小组还必须抢占敌人的防务工事来获得先机——加拉哈德月神杯赛的突破手们,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战团的优秀先锋,就好比绝大多数拉力车手的梦想是开F1赛车,自由搏击选手的理想,则是登上拳击擂台。
七班的先锋是这支队伍的灵魂人物,也是马奎尔医生此行需要重点关照,重点保护的对象。
两人通过灵体交换了一些基本信息,对脾气个性有了一知半解。
子弹小子自然而然坐到马奎尔先生身边,拍了拍老哥的肩,没有谈战斗部分的事情,没有任务,没有工作焦虑,反而开始讲起枪匠。
“你居然得到了贝洛伯格的认可?”
马奎尔点了点头。
子弹兴奋问道:“它怎么样?把它握在手里的感觉?卢卡爷爷把你送到这里来的?你怎么想的?”
“很奇妙...”马奎尔回想起萨拉丁的往事,那是他人生中最难熬的一段时光,此前都是一帆风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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