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潜伏千年的上位者,居然连执夜人这种级别的机密都能掌握到。
列文的分享,听得付前啧啧赞叹。
找一个状态完好甚至准备充分的上位者当对手,果然不是个好主意。
想都不用想,刚才把自己标记出来,让列文上门的正是耀变之虹。
力量渗透这么久,做到这一点应该不是难事。
而看上去,祂给自己找的麻烦也是恰到好处到极点——
首先完全按照规则行事的超凡物品,可以瞬间作出反应。
其次近似神明位阶的水准,可以确保阻止自己。
而本身类似规则律令的权柄,自己就算不顾一切冒险出手,也未必能找到可乘之机,几乎只能智取。
甚至以列文跟执夜人的关系,后续巧妙处理之下,乱子很可能清晰可控,把影响降到最低。
果然利害。
自己利用头笼,让亨利老爷子跟丢应该有些让祂出乎意料,但这瞬间的反手,依旧是拿捏得无比到位。
最过分的是,即便是自己这个将死之人,依旧都没法从列文嘴里打听到耀变之虹的什么信息。
“一切往好处想,至少你没有被误导到直接动手,花力气摘笼子。”
面对当前的严峻形势,付前依旧是十分乐观地安慰列文一句。
“那倒是,不过主要是你还算礼貌,知道尊重规则。”
嗯?
付前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列文的意思,是指自己鲜血征伐状态下,依旧按照建筑设计行走?
果然做人要慎独。
“总之对我们来说都是好的发展,我可以省很多麻烦,而你没有无辜蒙冤。”
此时列文用颇为满意的语气说道。
这家伙的判断标准还真是诡异,从哪里看出我无辜来的?
刚才你都还一副认出老朋友的样子,真要是远古神祇,多少都跟信仰搭点儿边的吧?
付前心中感叹。
“不用奇怪,我的职责范围很明确的,仅限监视与那些建筑有关的名字,你当然不在此列了。”
似乎看出来他心里想法,列文扶了扶左眼镜头,细心解释。
他的意思不难理解,仅针对夜圣都中心区域的“新神”的信仰,就算付前真是什么远古邪神重生,也不是他的活儿。
“另外我还以为你会想问,误会既然解除,为什么不遵照约定把东西给你呢?”
哼!
对列文的说法嗤之以鼻,付前指着自己脑袋。
“那是因为我记忆力一向良好,约定的内容是摘下头笼并回答你的问题,跟误会解除可是两个概念。”
“换了张脸后,你比以前有趣多了!”
列文听得十分认真,最后甚至把手里笔都放下,呱唧呱唧拍起了掌。
“所以现在听好了,最后一个问题。”
笑容收敛,他没有再给付前机会提问。
“蓝色还是黄色?”
“黄色。”
付前的疑惑和答案几乎是同时出现。
时间宝贵,这种无任何参考项的选择题,属实没有必要纵容自己的犹豫。
“很好!”
对付前的答题速度,列文看上去已经到了惊喜的程度,一边连连点头,一边笔记上刷刷几笔,完成后指着窗外。
“虽然没有义务,但我觉得还是可以告知你一下。”
“从现在开始到异常消失,你将以一个特殊的形象,在黑夜之中闪亮。”
“遵照你刚才的选择,我给你配置的是黄色。”
说这话的时候,列文一副不用客气的语气,认真指着笔记上一页。
“你确实不在我的监控范围内,不过约定里,同样要求我必要的时候提供一点儿帮助。”
“所以我想这种特别的变化下,他们还是有必要知道你的存在的。”
……
果然选择黄色是正确的。
列文挥手作别中,付前低头看着身上。
原先的衣物之外,此刻竟是悄无声息又披上了一袭长袍。
明明看上去颇为厚重,体感却是几乎没有重量。
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甚至大半个面孔都被遮住。
但这可不意味着低调。
先不说那纯粹鲜明的黄色,付前能清楚地感知到,这东西超凡范畴的那份张扬,同时邪异至极。
列文的说法还是保守了,这引人注目的程度,已经堪比黑白电影里的唯一色彩。
在眼下的局面,这行为可属实太作死了。
列文最后的这份礼物,让付前发出了深深的感叹。
虽然外面暂时看着风平浪静,他却是不会乐观到执夜人发现不了异常,秘密的调查行动怕是早就开始。
这还是建立在亨利老爷子继续不摇人的情况下。
很快的,自己就会是夜圣都最引人注目的一位。
甚至想低调都不行,这长袍明显是列文通过“规则”加到自己身上,刚才已经试过,甚至拉下面罩都会瞬间复原。
唯二稍有安慰的,一是过分张扬的黄袍似乎有些喧宾夺主了,以至于感知里其它都是模糊的,起到了变相隐藏身份效果。
二是黄色看上去确实还不错,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
感叹间列文已经悄然消失,而付前没有耽搁任何功夫,直接把留在原地的一截指骨拿到手里。
甚至没有尝试捏碎,他手心直接长出一张嘴,把它吞了下去。
做就做彻底,本来就是残渣铸就,不如直接彻底消灭,顺便还能看看有没有隐藏的神异之处——没有。
随着指骨下肚,彻底消散于无形的后者,没有洞察到任何收获。
当然这一点似乎没有那么重要,更严重的问题是,也并没有任何任务提示出现。
幸运的迈达斯·金手,似乎没有因为指骨被毁,失去化身真实的可能。
找错了目标,指骨并不是关键?
付前抬头看了眼天上,异样的光辉几乎已经难以辨识。
还是说……列文阻止自己这一段时间后,耀变之虹的渗透程度,已经不再需要担心自己完成任务脱身了?
证据之一就是,随着列文消失,他之前维持的那份隐匿同样也一起不见。
然而坐了这一会儿,除了其他酒客们投来的异样目光,并没有新的麻烦找上门——等一下,也不是绝对没有。
下一刻,一柄锋锐的曲剑直切双腿,视旁边的窗与墙于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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