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2章 生死签
“死的这个家伙叫赖皮辉，他跟老九的，有线人说，看到老九和阿天两伙人在茶楼谈判。”
马军看着面前脑袋上还绑着纱布，致命伤是被人从背后一刀捅进心脏。
就在半个小时前，警方接到报案，茶楼这边有人当街砍人，等他们赶到现场以后，砍人的家伙早就跑了，现场除了一个死者，被砍的其他人也都不知所踪。
“给我把人刮出来。”
马军脸色很难看，阿头才刚刚休假，尖沙咀就出了这么一件事，这不是直接在打他们脸嘛。
而随着尖沙咀警员发力，很快砍的老九就被抓了出来，或者说是对方主动来警署投案自首。
“老实给我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老九主动上门，马军冷着一张脸询问起事情的缘由来。
“马sir，这件事不能怪我啊，都是阿天那个老家伙做得太过火了。”
秃头的老九都主动投案自首了，自然不会对事情隐瞒。
“这件事的起因还要从昨天晚上说起，我有个小弟叫赖皮辉，就是今天在茶楼被捅死的那个。
昨晚他本来是在旺角摆地摊的，结果阿天的小弟因为生意上的争执，双方闹起了矛盾。
最后阿天的儿子老虎出面，打了赖皮辉一顿不说，回去的路上他又故意来别阿辉的车子。”
“结果哪知道老虎这家伙车技不行，不小心出车祸被撞死了，阿天竟然把这件事算到我头上，非要我给他一个交代。”
“这件事本来是他的人惹出来的，我本来是不想理会的，但是想着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家都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了嘛，于是我特意带了阿辉去和他谈判，其他人都没带，就是想着给他一点面子，也希望他卖我一张老脸。”
“没想到这个王八蛋根本就不讲信用，要不是我老江湖了，跑得也快，说不定当时就和阿辉一起被捅死了。”
老九说起这件事就来气，事情是阿天的人闹出来的，结果对方竟然还要杀他。
“你确定是老虎主动别车的？昨晚的车祸根据警方检查，老虎是被人直接撞死的，而且车子也不是自燃，而是有人往里面丢了点燃的酒瓶，才引燃了汽车。”
马军听到老九的话，却不耐烦的拍了拍桌子。
这个老秃头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显得自己很无辜，但是他明显一点都不无辜。
“说吧，你为什么又要主动来自首，别想着隐瞒，既然你都知道消息了，阿sir们也肯定查得到的。”
马军很清楚，如果单单是阿天想和他开战的话，老九不至于会主动来警署自首。
“还有啊，为什么你们是在旺角闹的矛盾，谈判要跑到尖沙咀来？”
马军说起这个就来气，在他们找茶楼打斗的双方时，自然也打听到了消息，动手的双方都是旺角的社团成员。
结果明明这两伙人都是在旺角混的，但是却跑到尖沙咀来犯下案子，这不是看不起他马军和尖沙咀的伙计嘛。
“阿sir，误会啊，这次谈判地点是我选的，我一开始就担心阿天这老家伙不讲规矩，所以想着借各位阿sir的名头来震慑对方，让对方不要乱来，没想到那个王八蛋完全不把阿sir们当一回事啊，竟然直接在尖沙咀动手杀人。”
老九这家伙说话一套一套的，看起来好像是自己和警方是一伙的一般，这会儿也义愤填膺的站在警方立场说话。
咚咚咚——
但是马军明显不吃他这一套。
他敲了敲桌子，示意对方住嘴。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会来警署自首呢？”
马军跟着张品做了不少案子，现在总算是有点脑子了，知道不能跟着对方的节奏走。
“额，是这样的，阿sir，阿天那家伙不讲武德，我本来请了和连胜的邓伯出面说和，毕竟他死了儿子，我也死了小弟，自己也差点没命，但是谁知道这老家伙竟然连邓伯的面子都不给，还从外面找了杀手想要干掉我。”
老九说起这件事就来气。
他和阿天都是小帮派的老大，本来以为有和连胜的人出马，阿天肯定要服软了。
但是谁知道这家伙因为儿子死了绝后了，竟然连邓伯的面子都不给。
老九和阿天不一样，他只是死了一个小弟，所以根本不愿意和阿天去拼命，于是在走投无路下，他直接来警署寻求保护。
“买凶杀人！”
马军听到老九的话，本来还是将信将疑的，但是这会儿他却不由得不信了。
更关键的问题是，万一事情是真的，但是他没有来得及处理好的，到时候事情会闹得更大。
毕竟古惑仔闹事和专业杀手做事可是不一样的。
“好，既然这件事是阿天闹出来的，那你知不知道阿天现在在哪里，我们去把他抓回来。”
马军听到阿天竟然请了杀手，于是便准备先出面抓人，免得事情闹大。
“阿sir，我要是知道阿天在哪里，还怎么会来警署找你呢。”
但是老九听到马军的话，却直接摇了摇头。
老九作为一个社团老大，自然不是他自己说的那样白莲花一样的人。
实际上早在在他从茶楼逃出来以后，第一动作就是马上召集人手准备和阿天开战。
结果他们的人扫荡了阿天好几个场子，却一直都没找到人。
然后在听到阿天买凶杀自己以后，他才想找邓伯帮忙说和的。
其实他在请邓伯出面的时候，也做了见到对方就先下手为强的打算。
但是因为阿天没有给邓伯面子，答应出来和他们见面，老九才不得不取消之前的计划，然后又听到阿天想要买凶杀人，他才不得不来警署寻求保护。
甚至来了警署以后，老九也并没有放弃找机会干掉阿天的想法。
毕竟对方都已经请杀手准备干掉自己了，那老九又怎么可能愿意让自己的敌人还活得好好的。
所以这会儿他听到马军的询问，只能无奈的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他妈的，看样子这家伙还藏得很深啊，你知不知道他请了哪里的杀手？”
听到老九没有阿天的线索，马军也有些为难。
既然阿天决定躲起来买凶杀人，那自然对方也肯定想过老九会同样买凶杀自己。
所以这会儿对方肯定会躲得很隐蔽。
一时半会儿的，他还真没有把握把对方给找出来。
所以马军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从杀手入手，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找到阿天。
毕竟对方既然要买凶的话，总是会和杀手联系的。
“具体的我并不清楚，但是据我所知，阿天这家伙和一个叫老六的中间人关系很好。”
事关自己生死，对于寻找阿天这件事，老九还是非常尽心尽力的。
“老六，是不是旺角那个开二手手机店的胖子老六？”
听到老九的话，马军却愣了一下。
“马sir你也听说过老六，就是那个坏家伙，他手里有一票污鼠，干了好几次买卖了，就上次和记的大头，就是通过老六找污鼠干掉了号码帮的大声发，还有新界的大傻，每次遇到有人抢他二手车的生意，就会请污鼠去做事。”
老九似乎是生怕马军不重视老六，直接给对方例举起自己知道的一些情报。
但是听到老九的话，马军却还是无动于衷。
最主要的原因，在于老六早在好几天以前，就已经被抓起来了。
“好好说一说，除了老六以外，阿天还会找谁来做事？”
对于老六被抓的事情，马军并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继续逼问起老九。
“我怎么知道，如果不是老六找污鼠的话，那可能就是阿天自己从社团内部找一些新人抽生死签了。”
老九是老江湖，他从马军古怪的眼神之中，就猜到一些事情，而且他这次主动来警署自首，本身就是为了自己的安全。
所以听到马军的问话，便继续绞尽脑汁想了起来。
他们几个都算不上那种大佬级别的人物，大家都是守着旺角一亩三分地混吃的。
今天他之所以只带赖皮辉一个人去谈判，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找不到其他能够同生共死的家伙。
而且和其他辖区的古惑仔不一样，旺角因为发财的机会多，哪怕是古惑仔，也很少生死相向。
大家出来混都是求财的，真把人搞死的话，警察第一个就会找上门。
所以除了一些不想活的亡命徒，一般来说他们遇到矛盾，也基本都是找人讲和。
现在阿天因为儿子死了绝了后，所以失心疯想要干掉他，但是阿天社团内部其他人却不会真的跟他一条道走到黑。
阿天在茶楼动手还可以说是出其不意，让其他人没反应过来。
但是当时老九之所以能跑掉，也是因为阿天团伙内部有人不愿意把事情继续闹大。
现在阿天想要继续搞事情，但是他们社团内部肯定不会直接统一意见的。
所以老九才会怀疑对方可能会花钱找污鼠来做事。
而除了找污鼠，老九仔细想一想，那就只剩下抽生死签这一条了。
社团想要发展，遇到竞争对手是很正常的事情，有时候竞争对手太难搞，那就只能想办法用物理办法搞定对方。
但是现在毕竟是法治社会，杀人是犯法的。
警方要是知道有哪个社团总是杀人，自然不可能放任社团继续存在。
为了应对这种问题，社团便发明了生死签这种东西。
一般他们会从一些生面孔里面，选出一个人，前期先给一笔安家费，然后让对方以个人名义去干掉竞争对手。
接着等到对方自首坐牢出来以后，再给他一场富贵。
这种抽生死签的办法，以前在港岛社团里面很流行，但是现在也逐渐已经萧条，也就老九是老江湖，所以还记得。
之所以萧条，主要是现在混社团也开始不讲义气了。
像这样背了生死签的家伙，以前社团内部不仅会帮忙疏通关系，尽量让少坐几年牢，出来也肯定会分对方一块地盘。
比如东星的陈浩南，在帮自己老大大佬B干掉巴闭后，就得到了一个酒吧的奖励。
但是现在时代变了。
出来混的都只看利益，根本不讲江湖道义。
而且很多社团的话事人都开始轮流坐了。
现在再有抽生死签的家伙，往往犯事以后，过上几年，话事人都换人了，现任话事人根本不可能承认前任许下的诺言。
再一个就是现在港岛经济发展越来越好，哪怕是不混社团也能找到出路，年轻人也不是傻子。
“去打听打听，阿天是和字头的吧，看看最近他们有没有动静。”
马军听到老九的话，顿时一惊。
他仔细想一想，这个可能还是非常大的。
因为阿天虽然混得不怎么样，但是资格够老，一般像他们这些老江湖的家伙，混了这么多年还没死没残，身上肯定也积攒了不少的积蓄。
现在对方年纪大了，又死了儿子，真的是什么疯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纪sir，这么做不好吧，这几个家伙没一个是好人。”
阿康还是第一次对纪少群提出反对意见。
之前他可是已经跟着纪少群准备抢证物科的白面都不眨眼的。
而现在之所以迟疑，主要是纪少群的想法太疯狂。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当然，你也可以选择退出，只要给我保密就好。”
纪少群检查着面前的武器，对于阿康的质疑完全没有在乎。
“对不起，我我不想继续错下去了。”
阿康看到纪少群还是一意孤行，犹豫良久，最终还是决定退出。
“我能够理解你，这是一百万，早点让你爸做手术吧。”
纪少群对于阿康的选择真的没有生气，甚至他还主动拿出一百万给对方。
“纪sir，要不就收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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