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的陆衡温柔又热烈,郁涟城如愿以偿地听到了他叫自己哥哥,代价就是第二天他根本下不了床,在床上躺了一天才缓了过来。
婚期一天天临近,郁涟城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他早就和陆衡领了证,两个人住在自己的家里,孩子都生了,他们的婚姻暂时需要对外隐瞒,他也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婚礼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仪式。但生活,有的时候就需要那么点仪式感。
婚礼的前几天,失踪了一段时间的萧涣再次出现,给他们送来定制好的礼服。
萧涣表现得很平静,和过去没什么不同,郁涟城也没有问他什么,只是说:“让小阿棋当我们的花童怎么样?”
萧涣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笑道:“可以啊。”
这一句肯定,让郁涟城心中有了答案。
晚上,宝宝早早地就被育儿师哄睡着了,郁涟城和陆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影,那是一部年代久远的爱情片,郁涟城高中的时候看过,情节什么的都忘光了,他只记得在电影的结局,电影里两个男主角的海边婚礼很美。
看到一半,郁涟城说:“萧涣同意让小阿棋做我们的花童了。”
陆衡明知故问,“所以?”
“他愿意让孩子出现在陆家的视野中,这是不是说明,我和他,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
陆衡淡淡一笑,“或许。”
郁涟城若有所思,“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你小叔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能把人再追回来。”
“真的好奇的话,你可以去问问萧涣。”
郁涟城摇摇头,“免了,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对了,那他以后还是我助理吗?不能够吧,这样算起来,他可是我们的长辈了。”
陆衡按住他的后脖颈,“你想得太远了。”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郁涟城看了一眼,是一个本市的陌生号码。
他接起电话,一道耳熟又久远的声音从另一头响起,“涟城。”
郁涟城愣住了,“你是……”
“是我,我是……妈妈。”
这个声音太久太久没有听到了。这一瞬间,郁涟城好像回到了初中的时候。餐桌上放着父亲的诊断书,他母亲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家。
陆衡看出郁涟城脸色不对,不动声色地握住了他的手。
Alpha的体温和信息素让郁涟城回过神来,他的声音冷淡得犹如是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有什么事。”
颜清玲说:“我收到你的结婚请柬了。”
“嗯。”
颜清玲顿了顿,“我没想到,你的未婚夫会是……陆家的继承人。”
郁涟城说:“婚礼的日期请柬上有写,你有空就来吧。”
“我当然会去!”颜清玲局促地笑了笑,“那可是陆家……涟城,你以后的日子,可比妈妈好过多了。”
郁涟城非常轻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颜清玲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回应,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涟城,你还恨妈妈吗?”
郁涟城回答得很快,“不。”
颜清玲松了口气,刚要说话,郁涟城又道:“我只是想让你后悔而已。”
颜清玲一时语塞。
“你现在应该还没后悔吧?”郁涟城平静道,“这些年,你似乎过上了你想要的生活。”
“涟城,你难道就不希望妈妈过得好吗?”
郁涟城一字一句道:“对不起,我不希望。”
“涟城……”
郁涟城挂断了电话。
陆衡看着他,“是你妈?”
郁涟城点点头,“嗯。”
“你打算怎么办?”
郁涟城眨眨眼,“我刚刚说过了啊,我想让她后悔。”
陆衡似乎想到了什么,问:“你之前拼了命地想红,也是为了让她后悔?”
“嗯。”对自己的丈夫没什么可隐瞒的,郁涟城在沙发上躺下,脑袋枕着陆衡的大腿,“在我爸确诊之前,她就和他现在的丈夫有染。那个男人又矮又胖,也没什么才华,比不上我爸一丝一毫,她愿意跟他,不过是因为一个‘钱’字。所以我就想啊,如果我红了,赚了很多很多的钱,她应该就会后悔了吧。”郁涟城自嘲一笑,“其实我也不想把她怎么样,我就是不希望她过得好,我就是想让她一辈子都后悔当初抛夫弃子的决定。”
陆衡揉了揉他的头发,“这么简单的事情,需要你那么拼?”
“对陆太太来说当然简单,可对什么都没有的郁涟城来说,很难。”
陆衡沉下眼,“你现在是陆太太。”
“我是。”郁涟城悠悠道,“光是这件事就足够让她夜不能寐了。不过,如果是靠自己的实力让她后悔,我会更开心。”
陆衡想了想,“婚礼结束,你可以去忙工作。”
郁涟城抓起陆衡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谢谢你,陆衡。”
婚礼是在一家临海酒店的草坪举行的。那天,天气很好,阳光灿烂,几缕海风袭来,让人心旷神怡。
绿色的草坪上摆放着纯白的桌椅和红色的地毯,地毯两旁是粉白的玫瑰花,一道道拱门从入口延伸到主台,再过去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婚礼上的请柬,蛋糕,菜单,礼盒都是郁涟城亲自挑选的。这一切对陆家这种财团来说,绝对不算奢华,却显得亲切温馨,这也正是郁涟城的意思。
奢华有什么用?当年陆泽森和黎书的婚礼据说耗资巨大,最后不还是一对陌路夫妻吗?
对郁涟城来说,陆衡本人,才是他最想要的奢华。
客人陆陆续续入座,礼堂的钟声响起,在老套的婚礼进行曲中,郁涟城走上了红毯。
他的Alpha就站在红毯的尽头,身穿和他同款的西装,静静地看着他。
陆衡一如既往的冷静,矜贵,自持,只是眼睛像有什么东西,浓郁又炙热,几乎要将郁涟城融化。
阳光下,光影交错,恍惚中,连时空都变得扭曲起来。郁涟城好像看到了十八岁的陆衡,站在他面前,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
六年了。
从第一眼见到他,一直到现在,已经六年了。
陆衡终于完完全全,真真正正地成了他的所有物。
他要握着他的手,再也不放开。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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